【教育瞭望】第18期：“民校学工”公众号推文——教育的情感转向

       看见学生，是教育的逻辑起点。情感，是教育的底色，是教育对话的纽带。学校不只是学习知识的场所，更多的是为学生提供体验、启发、创造和社交，情感交流的空间。

01 教育转向

       眼下，大家都在探讨ChatGPT对于我们的学习生活意味着什么，人工智能让我们思考何为人，教育让我们追求如何成为人。科技越发达，人性越绽放。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更加彰显了社会情感的重要性。情感是人之为人的基础。不关注生命的教育是没有生命的。

       今天，我们理解教育的情感转向，其实是对科学主义教育观的一种反思，是对教育的工具性、功利性不断强化，人本立场不断弱化，轻视甚至无视学生生命价值成长现实的觉察。我们以教育情感为视角，来审视教育实践中的情感缺失，来探讨如何为教育实践寻找“情感原动力”。学校是情感场，我们都是情感工作者。

       什么是社会情感能力？

       社会情感能力（Social and Emotional learning，简称SEL），就是学生面对成长的各种复杂情境，在发展和社会化的过程中，基于个人的自我感受和社会关系的互动体验，所掌握并应用的一系列与个体适应及社会性发展有关的核心能力，包括：认识情感、管理情绪，培养沟通、共情、社交和协作的能力。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报告中说，教育的一个特定目的就是要培养感情方面的品质，特别是在人和人的关系中的感情品质。国际经合组织（OECD）在2015年发布了一个有影响力的报告：《促进社会进步的技能：社会与情感的力量》，明确指出：社会与情感能力是21世纪的核心软实力，并于2021年发布了全球首轮测评报告，开始在全球大力推行社会与情感能力的测评与实践。

       教育家朱小蔓说：情感教育是指在学校教育、教学中关注学生的情绪、情感状态，对涉及学生身体、智力、道德、审美、精神成长的情绪与情感品质给予正向的引导和培育。

02 学校重建

       学校不再是一个封闭的社会单元，而是集体智慧、情感聚变的节点，应该是一个充满活力，人性化，高度社会化的平台。我们的教育学正在经历由认知向情感的转向。社会情感能力可为学校推进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真正实现“三全育人”落地开花，实现教育可持续高质量发展提供新的视角和思路。开展情感教育不是外部强加，而是向内的审视与改进。

       有人说学校九成以上的问题都可以在良好关系中化解，是说明情感的重要性。离开了情感，教育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我们现在担心的不是是否在提情感，而是担心那种以爱的名义行控制之实的暴力与欺凌，这在日常学校、家庭中是普遍存在的。学生感受到的，才是真爱。

       学校不只是学习知识的场所，更多的是为学生提供体验、启发、创造和社交，情感交流的空间。有什么样的空间环境，就有什么样的交往方式，交往的深度决定学习深度。

       我特别喜欢抱持这个词。作为一个开放的系统，理想中的学校既应是一个接纳性又应是支持性的环境。如何让师生感受到被人、被环境接纳的安心与喜悦，或者遇到困难或烦恼会获得所需要的及时帮助或安慰，这是学校回归情感本质的具体体现。教育不是知识搬运，道理的灌输，而是一个又一个善意的促成。

       如何成为一所富有情感的学校，我想首先是要给学生表达情绪的平台，让学生能够自由的呈现、表达自己的情绪，并且保证学生的情绪表达能够得到教师的及时反馈和回应，我特别欣赏在泰山科技学院所见到的“支持学生友好地为所欲为”的基本立场。其次是要关注学生需求，敏感以待学生，温柔关心学生，无条件地接纳学生，不能满足需要的，善意、理性的分析，有所学校的校训是“我在乎你”，多么的暖心。然后是通过课程安排，教会学生一些情绪管理的技巧，比如放松技巧、情绪认知技巧、冥想思考等，让学生能够用自己的方式来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教育即影响，学校即氛围。学校中所有人之间的关系是马丁·布伯所提出的“相遇”中的“我—你”关系。创设营造接纳、友善、支持性的学校环境，构建互动多维、资源丰富的学习场域，以此滋养学生社会情感能力发展。齐齐哈尔工程学院的全员生涯导师制、学长制，是情感教育的制度设计。学校要注重三个环境的建设，即物理环境：需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制度环境：要有激励，支持参与；心理环境：彼此理解尊重，有安全感。越安全越勇敢。

03 学习重构

       学校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在于“促进学习”，评判好学校的标准，我以为是学生爱学习。大量的实践研究表明：社会情感能力对学生学习参与度的提高具有重要意义。从脑科学角度分析，学习即联接。没有情感滋养，没有学习发生。亲其师、信其道。师生关系好，学生学习效果好。社会情感能力的本质是关系的社会性构建。认知根植于身体行动，经验建构于人际交互。

       社会建构理论强调：人的知识是在人际交往中“建构”的。知识不是产生于外部观察或个人思想，而是产生于相互关系中，知识生产的过程实质上是借由情感激发和体验、意义呈现和感受、思维碰撞和交融等“认知—情感”的互通、冲突、一致、反复等过程。我们解释世界的方式其实是关系的结果。教学方式的改革，其实是关系的重构。

       我们看到的、说到的、思考到的任何事情都是来自于彼此沟通对话的结果。不是“我”或“你”，是“我”与“你”、是由“我”及“你”，是彼此的对话与共同建构。学习就是自己和自己、自己和他人，自己和世界互动对话的过程。

       如鱼得水，学习是从游过程，这水就是关系。学校是流动的关系过程。开放的学校通过与周围环境发生共振，吸收它的潜能，创造新的生成物，并将他们纳入更大规模的关系流，并在这样的关系流中被构成。所以，学校不是围墙之内的自以为是，而是跨界的对话与互动。

04 自我成长

       受转型期社会多元文化“价值失序”、教育工具理性思维及人之身心复杂性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在学校我们看到所出现的比如教育观念的路径依赖、教育价值观的困惑、教育实践的机械化处置与、学情忽视、自我关怀的弱化等问题，师生间情感交流与共鸣缺失，整体教育的情感价值消弭而工具性日趋强势。卡西尔：“科学在思想上给予我们秩序；道德在行动中给予我们秩序；艺术则在对可见、可触、可听的外观之把握中给予我们以秩序”。

       帕尔默在《教学的勇气》中认为人的复杂性，即学生的复杂性与教师的“我教即我在”加剧了教育情感世界中的教与学的困扰。对于教师来讲，社会情感能力较好的教师，与学生的关系更为积极，在课堂教学中更富有成效。师生没有互动，教育没有发生。所谓优秀的教师最大效能就是根据学生的需要尽可能地涵养生态资源，为学生营造有利于成长的空间，遵循其规律，启迪其智慧，丰盈其活力，在和谐的环境中让学生找到自己生命的生长点。

       所以说，本真的教育不是一种技术而是一种关系。教育需要建立交互主体性关系。如果你不断体验到什么是深情，你会发现，你的生命力会源源不断地涌出，你会因此变得饱满而丰盛。人生的饱满其实是关系的饱满。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活水来自那里，来自广袤富饶的生活，来自变化的时代，来自差参的人性，我们以感受的触角，联结彼此，感受力是生命力的生动显示，是真诚地“动容”，是与世界不设防的交流。我们只有从自己、他人、社会纷繁感受中滋养成长，才能走向生命的日益饱满。情满自溢。对于教师来讲，自我关系的饱满，是滋养学子的前提，所以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比你做了什么更重要。

       情感情感，是先有感后有情，如果我们不与他人、外在社会情境发生联结互动而有所感触，则无法动情。如果没有与这世界深刻碰撞，成长不会发生，这碰撞就是深度联结。好奇是联结的原动力，感受力是联结的触角，感受力及成长力。曾经在创新创业教育论坛上，我说：一所学校创业教育的真正成果，不是捧回来几个奖杯，也不是有多少学生创办了公司，而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毕业生，依然对世界充满了无限好奇，坐立不安，跃跃欲试。

       教师首先作为人，教育过程是需要全人格参与的过程。教育是情感体现传递的过程。教师的自我情感修炼：深度阅读、生活观察、写作叙事等方式来调整自己看待生活、理解学生的视角，在阅读与实践中，和自己对话、和他人对话、和自然对话，在对话中理解、对话、联结。美好的事物都是深度关系的产物。

（作者/民办高校理事会理事长张振笋 来源/民校学工公众号）